寒风拂过,手脚僵麻。
健硕的汉子呼出一口白气,暖了暖冰冷的大手。
下一秒臂粗细的鼓槌被握在手中,汉子涨红了脸颊,抡圆了胳膊,鼓槌在呼呼风声中,奋力朝着牛皮鼓面砸去。
伴随着大臂肌肉的震动,沉闷的鼓声彻响在整个太极殿广场。
白日擂鼓。
是西南边陲的战报来了!
傲立太极殿台阶上的李泰,听闻这鼓声,声音戛然而止。
殿下,数百位文臣武将面色一滞,朝着那殿外望去。
陛下御驾亲征,终是在今日,传来了战报!
李泰隐隐也有些激动,又有些紧张。
随着群臣一起向外望去。
斥候飞驰而来,干脆利索的进殿跪拜。
“太子殿下,西南边陲战报。”
罢,在万众瞩目中,斥候高高举起竹筒。
这一刻,这的竹筒承载了大唐朝臣的希望,和对唐王深深的挂念。
李泰喉结轻轻蠕动,缓缓伸出手去,带着一抹激动的颤音,道。
“念来。”
身旁的荣公公早已迫不及待,迈着细碎的脚步,匆忙上前,接过精致的竹筒。
拆掉火漆,展开柔白纸张,一行草书字体,映入眼帘。
荣公公清清嗓音,悠长尖细的声音从大殿上缓缓升起。
“王师已抵达凉州,初战,斩敌两万余人。”
战报精短,对于战事的描述更是笼统,寥寥几便已带过。
看着寥寥数字的战报,荣公公微皱眉头,声音也戛然而止。
带着一抹狐疑,荣公公看向李泰,道。
“战报,便是如此。”
听罢,在场的所有群臣们,窃窃私语起来。
“这次的战报是否过于精简,对于之后布局,也是寥寥数语,不甚明晰。”
质疑声一经提出,朝堂上的纷纷开始议论起来。
“西南之战尚有,李大将军坐镇,又有征讨过吐谷浑的牛将军坐镇,定然万无一失。”
“这般战报,只不过是给皇城报个平安,图个踏实。”
这番言辞一经提出,有不少人也纷纷表示赞同。
毕竟这大唐之中,那些能出谋划策的老将,此番都在陛下身旁。
然而这般解释也得到了其他人质疑。
“历来战报清清楚楚,莫不是前线战事吃紧,双方僵持住了?”
质疑的呼声也有情理可寻。
一时间,整个大唐朝堂上,嘈杂声四起,乱哄哄一片。
李泰一双眼眸中精光闪烁,一一从台阶下,众人的脸庞上扫过。
朝堂之中,半数以上的人皆是面显疑惑,对战报有所质疑。
其中不乏一些人,面显担忧之色,显然不相信战事会如同战报中那般轻松。
不自觉的,李泰瞥向站在武将之首的高士廉。
眼帘中。
高士廉一张老脸上满是凝重,微微垂着头,眼眸之中忽明忽暗,面显忧思。
瞥见这一幕,李泰心中一声轻叹。
高士廉作为武将代表,定然对于战事的解读会比常人更为透彻。
单单从这神情之中,也不难看出,战事不容乐观。
渐渐的,朝堂之上的风气也渐渐变得凝重沉闷起来。
李泰微微挥手,示意众臣安静下来。
深深的望了一眼高士廉,李泰缓缓道。
“陛下御驾亲征,初战歼敌,无论如何,这乃是幸事。”
“我等在这千里之遥,即使有心也无力。”
“不若孤便暂代父王,为这边境于浴血奋战的将士们拜斗祈福,祈求父皇的王师能早些归来。”
李泰此举,也是无奈之举。